
呂驍(左一)與同事研討病情。
“ECMO(人工肺)啟動時,就是我們在和閻王爺談判。”年初到現在,福建省福州肺科醫院呼吸危重癥監護病房(RICU)里,ECMO已啟動多次,在科主任呂驍帶領下,上演多次醫學版“絕地求生”。
ECMO下終極救援
在RICU的工作,就像每天身上都系著幾條人命。“不怕家屬來電,最怕下面醫生喊‘搶救’。”呂驍說。
采訪當天上午,呂驍才完成一場高風險大搶救,將命懸一線的40多歲腫瘤晚期女子阿霞(化名)救下。
阿霞從外院轉來時,已喘不上氣,上了呼吸機,血氧濃度才60%多,直接被送進了RICU。
“主支氣管堵塞80%~90%,右主支氣管堵塞90%以上,左主支氣管也堵了60%左右。”呂驍快速分析病情并實施搶救,第一步就是先撐開主氣道,為搶救爭取時間。在無創呼吸機護航下,他操作球囊氣管鏡在腫瘤擠壓的縫隙中艱難挺進,為阿霞搭起臨時“呼吸隧道”,隨后迅速上人工肺,待氧氣上來生命平穩,再實施右支氣管內腫物切除術。
人工肺輔助下的氣道切除術是一項高精尖的手術,難度、風險都極高,可謂是“終極救援”。記者了解到,次日阿霞又接受了左支氣管植入支架等救治措施,徹底解除呼吸困難。
從“白紙”到尖兵
呂驍今年46歲,從呼吸科到RICU,經歷過甲流、人感染H7N9禽流感、新冠肺炎等,每一次都被抽調到重癥救治一線,積累了豐富的救治經驗。
“我帶著一身校園學來的本領來到醫院時,發現不過是一張‘白紙’……”呂驍說,在前輩專家主任帶領下,在歷次磨煉下,他不斷汲取醫學新知識,不斷進步。
“許多晚期重癥肺癌患者,過去RI?CU都不愿意收治,認為沒有希望,如今都有了救治的希望。”2021年,RICU獨立成科,呂驍成為科室負責人,開始和腫瘤科合作,嘗試為更多絕望的人尋找希望。
60歲的強伯(化名)確診肺癌時已是晚期,病情惡化很快,到醫院時甚至用藥都來不及了——他雙側支氣管、主氣管被腫瘤堵塞,肺炎導致白肺、膿毒性休克。家人都已不抱希望,想要放棄。
在RICU,呂驍帶領團隊為強伯制定救治計劃——將氣道腫物切除打通呼吸道后,再通過血透等技術,維持生命,改善病情,等待肺部炎癥被吸收,白肺逆轉。
經過救治,病情穩定后的強伯回到腫瘤科,有了接受化療、免疫治療的機會,如今快兩年了,仍和“腫瘤君”和平相處。
不辜負“那個眼神”
越來越多的搶救經歷,讓呂驍成為重癥戰線的“尖兵”。“最怕看到家屬眼里剛燃起的希望熄滅。”為此,他總是拼盡全力。
前些日子一個夜里,一名20歲患者因誤吸導致肺炎,兩側肺部白肺,送醫時心腎均衰竭,昏迷、休克,血氧濃度掉到60%。
呂驍記得,那晚很冷。看到患者母親的眼神,他說他一定盡力搶救,“她的眼神從絕望到開始抱有期待”。經搶救,患者的命終于保住了。
“當RICU的醫生,必須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。”呂驍說,這份工作十分考驗抗壓能力,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搶救時刻,像打雞血一樣,把緊張、忐忑全部壓在心底,“我必須冷靜,知道每一步要做什么,只有這樣,才能幫助患者逃過死神魔爪。”
因為知道自己的電話有時可以救命,呂驍總是主動把號碼留給患者;知道防病更重要,他不吝花更多時間與患者分享如何預防;知道一些家屬帶著厚厚病例來門診是因走投無路,他會讓家屬多等一會,讓他把病情看得更細致一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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